柿子熟了,這一個信號是街邊的小販傳遞給我的,橙黃的大板柿,一個個悠悠的擺在那里,小販向我解釋著,這是清晨剛暖出鍋的,一斤五塊,問我要不要?我忘了給他說我是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娃,現(xiàn)在暖柿子也是我的看家本領(lǐng)。
秋意縈繞著我的思緒,盈盈間我已回到了那生我養(yǎng)我的華子山,和那片不被外界打擾悠然自得的柿子林,柿子林占滿整個山頭,夏末秋初,隔山遠眺一片紅綠相間,隨風輕擺,韻味十足。踱步靠近,一個個小燈籠掛在樹梢,像小孩子的臉紅撲撲的,微風吹過,在綠油油的樹葉間躲貓貓,相互眺望著、比試著,讓自己成熟的身軀翩翩起舞,煞是可愛。嶙峋的樹枝被墨綠的葉子濃濃的包裹著,錯落有序,黝黑的樹干不高,但根基很扎實,帶著綠色的屏障與大地融為一體。這個時候我喜歡躺在地上,嘴上噙著一個抽穗的毛毛草,讓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肆意進入我的眼簾,就這樣,舒服的在大自然賦予的美景中盡情享受這份寧靜,靜靜思索,我想在這秋風起、秋意涼、秋葉落的季節(jié)里,柿子林是堅強的,它走過了冬的嚴寒,春的萌發(fā),夏的酷暑,迎來了秋的收獲!它美的自然,美的得體,美的恰到好處,給蕭瑟的秋帶來無限的希望和喜氣。
孩提時候的我們很淘氣,是不會等到它真正的成熟才去摘的,柿子在稍微帶紅的時候,我們便帶著竹竿,又或者是直接爬上去采摘,誰要是一不小心吃上一口,滿嘴就會被“綁住”,澀的無法開口,但這也絲毫不影響我們作樂的心情,就地挖坑,把自摘的埋進去,蓋上一些枯枝樹木,做上標記才乘興離開,等待成熟。這樣的景象會持續(xù)兩三個周末,柿子真正的成熟,是顆顆紅彤彤、有的甚至變得通透很空了,這個時候我們不再任性,多半是與父母一起拉上架子車、再在車轅上掛兩抬籠出發(fā)了,母親站在樹下?lián)焓啊⒀b車,我們張麻袋,有時偶爾調(diào)皮,爬樹給父親幫忙,卻最后還是在母親的擔心催促下憤憤下樹,父親則是愛憐的摘下通透的空柿給予我和母親,讓我們坐在樹旁享受,拿在手里,剝一個小口,放進嘴里狠狠的吸,汁子連同果肉一同進嘴,那透心清甜至今難忘。
萬事皆有情結(jié),我喜歡秋天,尤其是秋天柿子林,因為喜歡,我漸漸學會了關(guān)于它的一切,比如柿子儲藏、暖熟、壓醋、掛霜、做柿餅,這些爺爺奶奶的傳家秘方,也在媽媽不那么喜愛的情況下,慢慢傳給了我,我也是樂在其中。奢侈的想要留住秋天,留住這透著喜氣的火紅。
人常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確實如此,可我們有內(nèi)心不變的情懷,和年年歲歲的期許,我想我是家鄉(xiāng)柿林的一顆紅柿或是一片綠葉,有著火熱的情懷,走得再遠,也離不開生我養(yǎng)我的樹干,我想此刻的柿子林也算是我的一種鄉(xiāng)情了。(龍鋼公司燒結(jié)廠 薛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