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地區(qū)氣候潮濕,人們飲食普遍喜辣,老家毗鄰四川的我,尤其喜歡吃火鍋。
年幼時,父親還經(jīng)營著自家的小診所,每逢秋冬季節(jié)診所里總是擠滿了焦急等待看病的人,父親忙的抽不開身吃上一口熱乎飯。賢內(nèi)助的母親,自然全力幫助父親,打起了下手,午飯常常變得緊張而又快捷。很長的幾年秋冬時間里,我跟弟弟就只有吃著火鍋燙菜就著大白米飯,所謂的火鍋其實就是水燒開后放上一小塊火鍋料,倒進洗好的豆芽白菜土豆之類的季節(jié)菜,偶爾會飄上幾片牛肉雞爪排骨類的肉菜,我們就吃得十分歡喜了,那時候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又快樂,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簡單變得彌足珍貴,回想起來滿是幸福的回憶。也許,我的火鍋情結(jié)早在那段歲月里就深深地凝結(jié)了……
外爺是個愛熱鬧又霸道的“倔老頭”,在世的時候,每年除夕夜他必須讓母親們帶上我們?nèi)コ詧F圓飯,上上下下二三十口人圍著爐火,架起幾口大鍋一邊燙火鍋一邊點評春晚。燙燙涮涮,麻麻辣辣,火辣辣的鴛鴦鍋被跳躍的火苗燒烤的滿鍋翻騰。吃完飯、磕完頭、掙了壓歲錢,小孩子們便開始點燃各式炮竹煙花,姨姨舅媽們圍著灶臺變換各種美味糕點,舅舅姨夫們打撲克、玩麻將、下象棋,一直要鬧到正月十五,家家院里滿滿都是酒菜飄香,嬉戲打鬧,歡聲笑語熱鬧非凡。后來,九十多歲高齡的外曾祖母過世了,親人們漸漸開始以各種理由抽開身回鄉(xiāng)下過大年,年三十夜里母親仍舊會做火鍋,只是四口之家的小鍋再也吃不出先前的那個味來。
現(xiàn)如今長大了,工作了,嫁人了,最愛的味道還是火鍋的那種味道。朋友聚會,同事聚餐,心情好或壞,火鍋依然是我的特別期待。
自嘉陵江丫頭嫁給黃河畔漢后,母親挺長一段時間因為不知怎樣招待好這個千里之外的女婿感到局促不安。當(dāng)大米遇上白面,有時為愛做出的犧牲可以細微到一頓飯菜,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嗜面如命的老公竟然也悄然愛上了填不飽肚子的火鍋,隔三差五特別想念麻麻辣辣的火鍋味。這樣一來,每次回娘家母親再也不會為做飯發(fā)愁了。每年隨夫回韓城老家過年,公婆也總是早早按照我的口味備好了琳瑯滿目的菜肴,讓我遠在他鄉(xiāng)也能吃到暖人的火鍋,使我真實感受到了來自新家的溫暖。
我的火鍋情結(jié),一路有愛相隨,火鍋帶給我的不僅僅是來自舌尖的快感,更記錄了我一路成長的辛酸喜樂。(漢鋼檢修中心:嚴(yán)慧娟)